从《教育论》看斯宾塞的教育思想

PG电子·(中国)官方网站  潘萍平

《教育论》是英国思想家赫伯特·斯宾塞创作的教育学著作，该书是斯宾塞先前发表过的四篇教育论文的合集，围绕着教育的目的任务、课程理论和教育方法，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内容涉及德、智、体育的方方面面。自出版后，在英国以及世界上许多国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较大地推动了近代科学知识和科学教育的发展。

    19 世纪中期，英国已基本完成工业革命，大机器生产取代了传统的手工工场的劳作。然而，在教育领域，英国的古典主义教育仍占据统治地位。“大多数人对衣料的华美比对它的温暖考虑得多，对剪裁的式样比对穿着的方便考虑得多。……我们所追求的都是装饰先于实用。……那些受人称赞的知识总放在第一位，而那些增进个人福利的知识倒放在第二位。”其时，英国正处于一个社会变迁的时代，英国的中学和大学教育也已不适应科学和经济发展需要。新旧理论与新旧实践之间不断交战，《教育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教育论》（Education: Intellectual, Moral and Physical，1861） 一书由斯宾塞在杂志上发表过的四篇论文（《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智育》、《德育》、《体育》） 组成。

一、什么知识最有价值

（一） 提出教育预备说

斯宾塞指出，当时英国的教育制度的缺点在于“它为了花而忽略了植物，为了想美丽就忘了实质”。斯宾塞认为，“怎样生活？这是我们的主要问题。不只是单纯从物质意义上，而是从最广泛的意义上来看怎样生活。……怎样对待身体，怎样培养心智，怎样处理我们的事务，怎样带好儿女，怎样做一个公民，怎样利用自然界所供给的资源增进人类幸福。……怎样去完满地生活？这个既是我们需要学的大事，当然也就是教育中应当教的大事。为我们的完满生活作准备是教育应尽的职责；……以便我们在培养儿童时能慎重地根据这个目的来选择施教的科目和方法”。

（二） 科学知识最有价值

斯宾塞提出什么知识最有价值这一问题。他认为，“至关重要的问题并不在于这个或那个知识有没有价值，而在于它的比较价值。……在能够制定一个合理课程之前，我们必须确定最需要知道些什么东西；……我们必须弄清楚各种知识的比较价值”。

斯宾塞认为，要想清楚各种知识的比较价值，需要有一个衡量价值的尺度。斯宾塞指出，“第一步显然应当是按照重要的程度把人类生活的几种主要活动加以分类。它们可以自然地排列成为：（1）直接有助于自我保全的活动；（2） 从获得生活必需品而间接有助于自我保全的活动；（3） 目的在抚养和教育子女的活动；（4） 与维持正常的社会和政治关系有关的活动；（5） 将生活中的闲暇时间用于满足爱好和感情的各种活动”。斯宾塞详细论证了这五种活动和科学的关系，得出“什么知识最有价值，一致的答案就是科学。这是从所有各方面得来的结论。……学习科学，从它的最广义看，是所有活动的最好准备”。

斯宾塞根据生活准备说和科学知识价值论，提出学校应当开设五种课程类型：第一部分是开设生理学和解剖学科目，这是阐述生命和健康规律，直接保全自己的知识；第二部分是除读、写、算科之外，开设逻辑学、几何学、力学、物理学、化学、天文学、地质学、生物学和社会科学等科目，这是与生产活动有直接联系，间接保全自己的知识；第三部分是开设心理学和教育学科目，这是行父母职责，更好地教导自己的子女所需要的知识；第四部分是开设历史科目，这是作为一位公民合理调节自己的行为和履行社会义务所需要的知识；第五部分是开设有关欣赏自然、文学和艺术科目，这是满足人们闲暇时间消遣和娱乐所需要的知识。

二、智育

（一） 教育必须适合儿童心智演化的自然过程

斯宾塞提出，“心智演化有个自然过程，干扰它就会发生损害；我们不能把人为的形式硬加在一个正在发展的心智上；心理学也给我们提出一个供求规律，而我们要不出毛病就必须遵守它”。斯宾塞认为，教育的“内容和方法的安排必须配合能力的演化次序和活动方式”。他反对古典主义教育的教学方法，认为学生用死记硬背的方法去学习

等于不学。

   （二） 提出教学原则和方法

1. 教育应当遵循从简单到复杂的原则。这就要求教育者不仅在教各种知识时要注意从单一到组合，而且对知识整体的教育也应当遵循从简单到复杂的原则。这就使得“教学应该从同时只教少数科目开始，逐渐增加，而最后是所有科目齐头并进。教育不只在细节上应该从简单到复杂，在全局上也应该是这样”教学应当遵循从不准确到准确的原则。教学中教育者应当从粗糙的概念开始，帮助儿童去获得经验，首先要纠正最大的错误，然后再纠正不太明显的错误，使其逐渐掌握正确的概念。

2. 教学应当遵循从不准确到准确的原则。在教学中教育者应当从粗糙的概念开始，帮助儿童去获得经验，首先要纠正最大的错误，然后再纠正不太明显的错误，使其逐渐掌握正确的概念。

3. 教课应当遵循从具体到抽象的原则。教育者在讲授原理的时候，要通过具体的事例，从个别到一般、从具体到抽象。教学应当是从具体开始而以抽象结束。

4. 儿童的教育方式同历史上人类的教育方一致。斯宾塞认为，人类在掌握各种知识中存在某种次序，因此，每个儿童就会倾向于按照同一次序获得知识。

5. 每个部分教学的过程都应当由实验到推理。斯宾塞提出，每种学习都应该从纯粹的实验入门，在充分观察之后才开始推理。

6. 应当鼓励儿童在教育中自我发展，引导儿童自己进行探讨和推论。斯宾塞主张，尽量减少对儿童的知识灌输，引导他们去发现。他反对用威和惩罚的方式给儿童灌输知识，反对强行灌输给儿童不能消化的知识。

7. 在学生中营造愉快的氛围。斯宾塞指出，教育者的一种教育方法如果不能引起学生的兴趣，或者，与其他方法相比，引起学生较少的兴趣，教育者就应当放弃这种做法。斯宾塞认为，学生厌恶学习是由于不良的制度引起的，提出“所用的培养方法应该是能够引起内在快乐的活动”，要注重儿童的学习兴趣，让一切教育带有乐趣。

三、德育

（一） 提出德育的原则

斯宾塞提出，将自然后果作为德育的指导原则。他主张，教育是一个自我教育的过程，认为“真正有教育意义和真正有益健康的后果并不是家长们自封为自然代理人所给予的，而是自然本身所给予的”。

斯宾塞认为，遵循自然后果的德育原则的优越性在于：第一，能够产生正确的因果概念，学生经历过多次体验，理解了行动的好坏后果，就能获得关于正确与错误行为的理性知识；第二，通过自然管教，儿童或多或少就能认识到惩罚的公正性；第三，能使家长与儿童不易发脾气；第四，能融洽亲子关系。

（二） 提出德育的方法

第一，教育者不要希望儿童一下子就拥有大量的美德。斯宾塞认为，残酷和说谎等倾向在儿童中很常见，这些倾向会像外貌的变化一样慢慢改变。第二，教育者不要一下子给儿童提出一种善良行为的高标准，也不要急于促成其良好行为的产生。高尚的道德要经过缓慢的成长过程才能形成，教育者对儿童经常表现出的缺点要耐心对待。家长不要用专制手段去控制儿童的一切行为细节，要让儿童从经验中接受教育。第三，教育者要减少对儿童发号施令，“管教目的应该是养成一个能够自治的人，而不是一个要让别人来管理的人”。要尽量避免对儿童采取高压措施。斯宾塞的这一观点提示我们，教育是一个复杂、困难，同时又是成人生活中最艰巨的任务。教育者在教育儿童时，需要的是钻研、机智、忍耐和自制的精神；应当改变教育方法去适合每个孩子的性情；不仅要时常分析孩子的动机，而且还要分析教育者自身的动机。“在心智方面，你必须学好那门最复杂的学科，那就是在你的孩子、你自己和社会中所表现的人性和它的规律。在道德方面，你必须经常发挥你的高尚情感而控制那些较低级的情感”。

四、体育

（一） 重视儿童的饮食营养和衣着

对儿童的饮食安排，应尽可能做到既富有营养又要易于消化，还要注意饮食的多样化，以达到营养供给的平衡。在提供给儿童的衣着上，教育者应保证其穿着的种类与数量，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有效保护身体。

（二） 加强儿童的运动

斯宾塞认为，身体是心智的基础，身体的运动十分重要。儿童对游戏兴趣浓厚，他主张学校应规定一定的户外游戏时间。斯宾塞反对学校用体操运动来代替游戏活动。

（三） 防止儿童用脑过度

斯宾塞指出，在高压教育下，教育几乎全变成心智方面的训练而忽视了身体。过度的教育会对儿童的健康产生影响，它会伤害儿童的体质，亏损其精力，使其情感陷入病态。灌输知识的办法是个错误，如果教育者提供的知识材料太多，那么，儿童就无法全部吸收，导致这些知识材料在心智中不能进行组合，儿童在应付考试之后，这些知识材料就会从记忆中溜掉。斯宾塞主张，应适当兼顾身体和心智的发展，将保持学生的健康当作教育者的一种责任。

《教育论》一书出版后，不仅在英国的中学和大学产生很大影响，而且对欧美其他国家的教育也产生了影响，推动了科学教育的发展。美国著名教育家克雷明曾指出，“19 世纪末20 世纪初的一场革命显然即将到来，进步主义者找到了一个正在发展理论去支持他们大力倡导的教育改良主义。如果这场变革有个开端的话，那么它无疑与斯宾塞的著作连在一起”。斯宾塞作为19 世纪伟大的思想家之一，他认识到，掌握对儿童进行智育、德育和体育的正确方法十分重要，这也使《教育论》成为一部对所有家长和教育工作者颇有借鉴价值的教育论著。